虚拟现实与情欲幻境--关于成人VR一场污力十足的科普

 1．中国的成人VR究竟什么样 VR风口下，永远跑在前面的情趣用品行业，到底做了什么样的现实准备？ “国内版的大概四个小时左右可以拍摄一集，两三套服装，最终成片的时长会在八分钟左右。”在望京Soho的办公室里，I’mtoy公司创始人王光辉向记者展示着刚刚粗剪后的样片，同时也笃定着VR与成人这两个如今彼此高度加持的热词，在自己公司的产品线上，将落地为冷静的产品，而不是悬浮于半空中的概念。 这款带有VR体验，同时又有专属App支持的智能飞机杯，无论从产品定位和工艺标准，还是科技含量与用户体验，都让王光辉对它未来的前景有着足够的自信，而VR影片这一块，只是这一产品闭环中的一部分，公司即将在9月份推出的50部影片，更大的意义是对国内市场的一次探底，确切地说这一块的需求量最终会影响到影片的更迭速度以及产品的投放时间。

“国际版的内容我们有海外的代理商，它们会找专业的情色电影公司来为这款产品定制内容，但这些内容只会在海外发布。”由于国情所限，成人电影无论以什么样的形式，都不可能在国内被允许，即使它早已以无数民间的方式被传播。“我们现在做的这些影片其实不能称之为成人电影，只能算是写真吧。” 不可以不穿衣服，也不能露点，这已经与成人电影有了质的区别，对于王光辉和他的I’mtoy公司来说，这个安全底线是不能碰的，同时也完全没有必要去触碰。但在这个标准的红线下，如何拥有性展示和性互动的属性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脑补”是一种完全可行的方式，只要影片里可以提供足够的暗示，情欲会按图索骥般到来，性禁止越严重的地方性想象力越发达，何况这些暗示都是非常直观的。曾有日本的情色厂商向王光辉表达疑惑，他很难理解为什么日本的成人电影在中国可以这么受欢迎，那些被追捧的AV女优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无法与中国的网红相比，甚至微博上普通的素人，都有着日本AV女优界羡慕的先天条件。日本厂商的疑问或多或少地提醒了王光辉，在如今这个网红时代，成人VR领域，国内也有着不可复制的优势。2007年曾经引发巨大社会争论的人体模特张筱雨，如今依旧代言着日本代理商签约的情趣产品，张筱雨当时的照片，数年如一日地印在某款产品的包装上。“中国的网红在日本和东南亚是有市场的，他们对各种女优的片子已经司空见惯了，中国网红的漂亮足够让他们想了解更多。” 用户的“想了解”和“想参与”是VR市场火爆的前提条件，然而从理性的角度来说，成人VR技术目前暂不具备真正意义上的互动性，首先，如今市面上的成人VR影片，视角通常限定在180度—220度之间，而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360度，因为在性行为过程中，正常人不需要做旋转，跳跃，然后闭上眼等高难动作。其次，用户与女主角之间不存在真正的实时互动，而是引导性互动，女主角的表现力越好，用户就越沉浸其中，便自然跟随女主角的暗示，去完成规定动作直至临门一脚。最好的成人VR作品是让你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就这样陷入在套路里，情不自己，即使老司机。 产品总监姚远对国内版的形容是递进式的剧情，“比如说一开始穿长装的状态，然后稍微曝露一点的状态，到更曝露的状态，片子就是递进式的发展，女主角姿势也是递进式的发展，可以出现慢动作，可以有局部特写，这些作为奖励（配合影片使用飞机杯时，相联的App会根据力度角度频率进行综合计算，优异者得到片中女主角的额外奖励，类似电影中的彩蛋），虽然奖励尺度没有海外版的大，但也是奖励，不过都是在写真的框架之内。” 在成人VR领域唯一的难度是表演环节，这点国内国外并没有太大区别，女主角需要靠独角戏来完成性爱不同阶段的姿势和表情，同时还要增加一些特写以增强互动性，这种类似于无实物表演的方式，让很多没有表演经验的模特难以应对。“其实AV出现后，拍片这事出现了场景化的革命，对于演员和拍摄的方式、剪辑的方式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尤其是拍摄，现在则又是一轮革命。之前男演员、女演员假戏真做就可以了，但今天不是，演出需要很多的表演技巧。”姚远告诉记者。“常规电影有着更大的内容上的追求，而成人电影最重要的是代入感和女主角，环境能解决代入感，女主角表现出性感撩人就可以了。” 模特JY.Kiko之前有着丰富的拍摄经验，但在国内版的VR写真拍摄现场，她游刃有余的镜头感却因拍摄方式的差别而优势不再，“VR拍摄需要动作慢一点，每一个动作时长都比平时要长，人必须保持肌肉紧绷状态，否则身体会很难看，一直绷着做慢动作特别累，同时还要配合着做出一些撩人的表情，特别难，有时确实有点像杂技。” JY.Kiko告诉记者，模特圈愿意接这样工作的人并不多，很多人不能接受这样一种完全以性出发的拍摄，而让她放下成见的原因是，很多人同时看你的片子，很像精神催眠，她觉得这样非常牛掰。她对自己的片子很有信心，她说大多中国男人对女性要求就两点，脸和腿，这两点她都具备。 不光是成人电影，VR在整个影像内容领域都处在摸索阶段，原创内容上的巨大空白会给先行者最大的机会。王光辉并不理解如今VR为什么这样火热，因为虚拟现实并不是一个新的概念，而且技术门槛早已被跨越了，他多次强调VR只是他们产品的辅助，一款高质量的情趣用品远比VR和成人的概念更为重要。只是他不得不承认，VR与直播一样，性在其中已经成为最大的生产力。 2016年6月12日，日本成人VR推进机构与成人VR技术展会执行委员会在秋叶原开展了日本首届成人VR游戏体验及技术展示会，展会当天，活动现场所在地角田大厦在几分钟内便被各路厂商、记者、游客挤到水泄不通。在AV体验区内，VR设备让许多人沉浸在女优的表演之中，有人甚至忘记身处公共空间，感慨女优身材时引来周围哄笑。后来，由于观摩人数过多，体验活动在15分钟后便被叫停。而这次活动中，日本的情趣用品公司展示出与I’mtoy几乎完全理念一致的智能飞机杯，产品总监遥远说，它们研发的这款智能飞机杯在申请国际专利时，发现日本公司早在2011年就获得了这项技术的专利认证，只是一直没有投放到市场。王光辉对此的理解是，“像日本这样的情色产业大国，既有的产业链已经非常完整了，成人VR只是开拓市场，不是颠覆市场，它们的技术储备和资源储备非常强，只是没有像国内这样火热。” 这次活动最大的意义是让成人电影、成人游戏、成人情趣用品显示出多维的互动可能，成人内容已然是VR领域最为诱人的一块蛋糕，似乎用性去拥抱科技，科技可以更便捷地走向民用。总部位于加拿大的全球最大情色网站PornHub自推出VR频道以来，日均访问量已经达到6000万，而数字民主带来的直观反应，便是加速着游移在这个产业里的资本走向，国内外的互联网大佬已争相在这一块伸出自己的触角，而这新一轮的抢滩登陆，近乎与之前智能硬件、O2O、直播所引发的风潮一样，但与以往不同的是，VR中的最热的成人内容在国内只能停留在讨论层面，那么多媒体与自媒体对这个概念的追逐报道，已让中国VR的现实主义出现了一丝魔幻色彩。  2．中国成人VR女演员是怎样炼成的 ——国内成人VR片女演员现身说法：这钱挣得太辛苦 高中便出道的JY.Kiko已经在模特行业做了十年了，平面、淘宝、车展、私房，几乎所有可以展示颜值和身材的领域，她都涉猎过，并且发展得不错，即使没有成为网络红人，但在业界也颇有存在感，平面上过外刊、淘宝拍摄日薪四位数、做车模与德系汽车品牌都有过合作。如今，JY.Kiko又多了一个新身份——成人VR演员。 “我总能钻空子。” JY.Kiko说模特行业是精分的，各有各的圈子，很少彼此渗透，平面的归平面，T台的归T台，而她的特点是全面发展，“我身高176.5，对外报177，都在T台和车模的标准线内，车模是仰拍，再高就容易拍出大饼脸；淘宝流行贫乳女生，那种棉麻系的，但是棉麻系又撑不起冬装和皮草，所以我总能找到市场的空子。”拥有一张颇似混血面孔的她，常常比中国模特和外国模特更受垂青，因为混血模特介于东西方之间的面孔是商家和市场都乐于埋单的，“别人认为我是混血我挺高兴的，因为挣的钱多啊，其实我是一个北京土著。” 国内的成人VR对JY.Kiko来说，也是市场空子。“首先，模特圈能接受这种拍摄尺度的人不多，也就内衣模特和私房模特能接，但是，这种拍摄是影像的，不像照片可以修，所以很多模特就来不了，起码你得长一张轻度PS的脸，否则就算你接受了，可人家导演接受不了你啊。你仔细看，好多私房模特其实都有一股很强的乡村感。” “拍平面太容易了，恨不得甩一下头就能出很多张（片），所以这两年接影像拍摄比较多，不能总让人觉得我是照片杀手。” JY.Kiko认为成人VR的好坏，更多的是取决于摄影师的能力，摄影师如果能找到一个刁钻的角度，就足以给一部片子画龙点睛。比如在撩人时稍微露一点底，就能满足无数宅男的幻想。 她至今还没有看到剪辑后的成片，她说万一拍得不美，就告诉别人她其实是一个平面设计师，“我有三年平面设计师工作经验呢。” “成人VR拍摄是有脚本的，其实主要是些动作，有图，照做就行了。”不过一个动作要保持很长时间，肌肉需要一直紧绷着，让她觉得有点像杂技。她告诉记者，因为身边有资深的腐女朋友，所以看过很多AV作品，但不会学习AV作品里的表演。对她来说，看AV主要是看女主角身体美不美，她最喜欢的成人女星是龙泽萝拉（现改名水咲萝拉）和小泽玛利亚。两人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混血。“龙泽萝拉第一部片子就是被摄影师毁了，摄影师跟她有仇似的，一片子看完就记住俩鼻孔。” 关于男人和女人在欣赏AV时的差别，JY.Kiko有一个颇为精确的定义，女生爱看的几乎都是男生快进掉的内容。 JY.Kiko对VR最早的印象源自一部记不得名字的电影，男主角穿越至未来，遇到女主角，两人相爱后，女主角说咱俩滚床单吧，然后拿出了一副眼镜……这个在当时颇有科幻色彩的情节，如今已成为成人VR的现实。JY.Kiko看过一个直男在欣赏成人VR时的投入与陶醉，所以，即使她认为成人VR在性的触觉体验上并没有什么进步，但光是视觉刺激就足够让很多着迷。“这世界上有太多看照片都能打飞机的人，所以，即使成人VR仅是视觉上的增强，对他们来说，这个也足够刺激了，人能跟着动，又离得那么近，绝对百玩不腻啊！” 记者问她会不会担心家人或者男朋友看到这个片子，她表示毫不忌讳这些，“性这事挺正常的，这个片子又不是过度暴露，我现在的工作都在为家人和以后的老公做准备，不留黑历史。如果实在理解不了我，我也没办法，不看就完了呗。”随后她又向记者补充道，“我拍得那么美，我未来的老公没有理由不为我感到骄傲啊，漂亮就是正能量。”  3．成人VR是否会改变性消费 ——将性推向虚拟，在现实中爱无能的人，会在虚拟世界中得到最好的满足，而这一切在高速扩张的同时，社会禁忌与道德禁区又难免成为新的社会议题。 一位投资界人士告诉记者，现在看到任何一个新的VR项目，第一反应已经从好奇变为戒备，而这个转变，不到半年时间。从时间与空间上来说，信息与资本在如今都可以做到自由移动，它们是最活跃的市场分子，同时，也都有着利益最大化的相同目的，先捆绑用户，再将用户变成消费者，这是互联网时代的核心，同时，信息与资本的流动性也可以将一切恢宏的景象撕为碎片，幸运者成为垂直分众，不幸者成为市场炮灰。而一个不易察觉的风险常常被人忽略，商业逻辑最终要让渡于消费者的耐心，在这个语境里，资本的急躁可以理解为既催生泡沫，又回避风险的纠结表情。 VR技术成熟了很多年，成人电影更是早已成为产业，但两个老词连接在一起时，却催生出新的化学反应，成为一个带有先锋色彩的全新词组，资本市场对概念的疯狂追逐，使VR在今时今日更像一个浪漫的泡沫，它确实潜力无限，但设备、服务、用户作为科技变革所必备的基本三元素，目前尚未有一个得到令人满意的解决。 成人VR如果走到这项科技的前端，那么它率先改变的并不是科技消费，而是性消费。将性推向虚拟，在现实中爱无能的人，会在虚拟世界中得到最好的满足，而这一切在高速扩张的同时，社会禁忌与道德禁区又难免不成为新的社会议题。 在互联网时代，对性的消费早已可以精细分布到各个层级，浅消费如当红明星桃色新闻，像最近正在舆论风口的吴亦凡约会女粉丝事件；深一级则是社交软件的约炮功能，如陌陌、微信、探探，约炮早已成为其不可回避的一部分功能属性；再深一级，是对性从线上转移到线下的直接消费，如闻名一时的海天盛筵、饱受争议的外围群体，以及接二连三的色情直播“事故”；性的终极消费则是带有文化属性的大众文艺作品，远有《白鹿原》、《废都》里大量直白的性描写，近有金马影后春夏在电影《踏血寻梅》里的大尺度演出。人们对于性的消费一直处在升级状态中，任何一种层级的消费都不再是单纯解决生理需求，排遣寂寞，人们对性的享受，更多是内心的愉悦与对美的占有。美国导演约翰沃特斯曾有一句著名的观点，“如果你跟某位炮友回家却发现他家里没有书，就千万别跟他上床”，直接将约炮上升到文艺的层面，性早已不再是单纯的原始乐趣，它被互联网消解为被各种信息所包装的产品。 如果说约炮是社会性观念的一次重要变革，那么成人VR则毫无疑问地成为这种变革的2.0版，约炮让性忽略了阶级属性与身份落差，使性仅在最初级或最高级层面获得表达，要么身体，要么精神，这种满足同时兼有征服的快感。约炮的前戏是调情，双方要用美好的身体、适当的幽默、独特的品味、精致的下流来去试探与沟通，在虚拟的时空里，没有人去追究对方真实的社会身份，优秀的社交技巧可以让任何一个宅男变身为猎艳高手。曾有对于约炮爱好者的深度报道中提及，很多人将约炮当作逃离现实的手段，然而随着约炮越来越多，现实世界的落差感也越来越强，于是只能去约更多的人，最后陷入一中越约越空虚，越空虚越约的循环里。之所以说成人VR是性观念变革的2.0版，是因为它的出现省略掉约炮中的调情环节，让性从起点到终点，拥有最短的直线距离，这难免让现实的逃离感变得更加完美和便捷，而这种快餐式的体验，完全可以脱离于情感交互而独立存在，情感与性的割裂，人的社会关系与生活方式自然要面对新的定义。成人VR与情趣用品的结合，可以让人们对性的最终幻想变为可感的身体满足，然而对于抱有传统价值观的家庭来说，这种体验即使在夫妻两人之间，也必将有所顾忌。 尽管成人VR可以让性幻想落地为体验，还让体验的成本降低至一次投资终身有效的程度，然而它同时也在加速消解两性关系中的亲密感和仪式感，性将渐渐成为一种游戏，性服务将成为游戏周边。如今，几乎所有VR厂商都将成人内容作为市场的先行品，VR网站也多是靠色情网站的VR内容引流，专家估值这块市场在几年内将达到数百亿美元，天晓得数百亿美元的市场是什么样子，天晓得在这样的市场里，人们是否又将怀念“从前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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