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信部打击预装软件 但没抓住问题要害

文/牛老师商业评论，微信公众号：niubsir

日前，工信部官网开始对《移动智能终端应用软件 (APP) 预置和分发管理暂行规定》进行公开意见征集，该规定中有一条受到用户广泛欢迎，即手机厂商和软件商应确保除基本功能软件外的所有预装软件可卸载，除了打电话、发短信和应用商店等基本应用无法卸载外，其他软件一律可卸载。

对于饱受臃肿软件拖累手机运行速度的中国用户来说，这确实是一件值得拍手称快的好事，国内手机市场（尤其是安卓手机）的软件应用管理这块比较混乱，用户手机上经常出现莫名的软件，一不小心就中招，而且还不能卸载。如果是恶意软件，甚至还有吸费、吸流量的风险。于是有用户还疾呼：手机就不应该有预装软件。

但是预装软件一定是坏事么？其实不然，在手机整个制造、销售过程中，预装软件是其中重要一环，它虽然有恶的一面，但也有善的一面，单纯的一棍子打死反而不能解决问题。

预装并不可怕，预装反而是好事

为什么这么说？首先，预装软件并非是坏事。各家手机厂商有不同于竞争对手的软件系统，小米有MIUI，魅族有Flyme，锤子有Smartisan OS，这些系统都是厂商竞争力的核心体现，而预装软件则是竞争差异化的核心，如果每家手机厂商都只保留打电话、发短信的基本功能，那除了界面不一样还有什么区别？

举个简单地例子，小米MIUI里面就有不少无法卸载的软件，包括小米主题商店、游戏中心等，如果按照工信部的规定，主题商店就属于非基本功能的软件，市面上有大量第三方的皮肤软件可替换，但小米的主题商店显然更适合MIUI系统，里面的每一个皮肤都针对小米机型进行了优化，主题商店还打通了的小米账户和支付体系，无论从体验还是安全角度来说，和MIUI系统都是最佳搭配。

vivo近几年还主打了HIFI音乐功能，从硬件到软件都进行了适配，从而做到更佳的收听效果，而音乐更构不成手机的基本功能了，没有了音乐手机照样能运行，但如果让vivo HIFI手机的音乐app也允许卸载的话，那对于音乐手机来说都是致命打击。

不可忽视的是，正是由于这些软件的存在，帮助手机厂商可以通过软件服务来赚取收益，从而降低了手机硬件的价格。比如小米的MIUI通过软件月流水数亿，间接造就小米手机的低价。现在市面上不少以BOM成本价出售的手机，比如399元的酷派大神，厂商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打算通过后续的软件服务来赚钱。此外，第三方软件预装行业的基本规则是，预装软件都要给终端厂商补贴，也就是软件推广费，这部分价格的收益，也会间接传导到消费者那里。

还有一点很多人会忽略的是，很多小白用户一拿到手机就希望能上网，聊QQ打游戏，他们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安装正规的应用商店，更别提正版软件了，厂商提前把这些预装好，其实也给消费者省了不少事。早年据一位来自摩托罗拉的内部人士说：“最初手机厂商在手机内预装免费应用，尤其是热门应用的目的是为了服务消费者，为手机制造卖点。” 也就是说，智能手机推出的初始，预装软件是非常受用户欢迎的。

工信部应该打击的，是那些恶意软件

那么，既然预装是好事一件，为什么消费者还这么痛恨？根源就是，消费者痛恨的其实是恶意软件，这些软件像牛皮癣一样挥之不去，拖慢手机速度不说，还有被吸费的风险，恶意软件才是工信部应该真正对准的靶心。

正规厂商出厂的手机基本都没有恶意软件，恶意软件的来源通过有几种，首先是手机销售渠道中的刷机商，这些刷机商不仅存在于不知名的代理中，在正规的代理商中也存在。在手机漫长的线下销售渠道中，刷机商可谓见缝插针，根据《消费者报道》记者的调查，刷机商和软件商通常使用“包机”和“刷机”两种合作模式，前者将软件置入系统层，且不可卸载，每部可获得3元利润，后者则置换整个手机系统，做到有一半预装软件都留在系统层，被刷过的手机无论激活与否，渠道商都可以获得每部10元的利润。

刷机商的弊病由来已有，工信部也不是没有管过，早在2013年工信部就发布了《关于加强移动智能终端管理的通知》，其中要求销售的手机不得预置五大类恶意软件，但执行一年多来，并未对“刷机商”构成实际影响。在2015年央视的315晚会上，预装恶意软件也被列入曝光之列。

其次是恶意链接，诸如利用热点事件，集中发送钓鱼网站链接，如每年高考期间会出现大量“高考查分APP”的广告，还有任何时候都凑效的美女图，很多这类APP实际就是一个木马，只要用户点击下载安装，手机上的操作几乎一览无余，银行卡密码、支付宝密码等都有可能被窃取。另外，还有冒充运营商的伪基站给用户发送带链接的短信，也可能藏有盗取用户个人信息的木马程序。数据显示，在安卓智能手机终端快速增长的2013年，我国平均每天有27万人的安卓手机被恶意程序所感染，其中资费消耗和恶意扣费类程序的感染量最高，分别占到总量的52%和24%。

还有一种更隐秘的方式，就是即便这些软件上架了正规的应用市场，但是由于应用市场的监管不严，导致恶意软件披上了合法的外衣，迷惑用户。前不久工信部还曝光了类似事件，其中不乏华为应用市场、网易应用中心、应用宝、91助手等主流应用市场。另外，前段时间轰动一时的Xcode事件，入侵了一向以安全著称的苹果应用市场，包括嘀嘀出行、招商银行等软件都中招，让用户防不胜防。

所以，工信部禁止预装不可卸载的举措，确实是好事一件，但预装并不是解决用户痛处的核心关键，用户其实是喜欢预装的，真正的矛头应该指向那些生产恶意软件的厂商，以及毫无秩序、充斥下流手段的互联网竞争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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